海姣：“龙” 该不该 翻译 成 dragon？
一次 偶然，看到 中国 建设 银行 今年 新 推出 的 一款“龙卡”，上面 的 英文 翻译 为“long card”。这 倒是 让人 有点 意外，一般“龙”都 是 翻译成 dragon，建设 银行 怎么 改 用 汉语 拼音 了 呢？
“龙”不宜 翻译 成“dragon”。众所周知，龙 在 中国 文化 里 有着 很高 地位，它 象征 着 权利、腾飞、吉祥如意 等等。中国人 崇拜 龙 、敬畏 龙，这 反映 在 词汇 里 是 一大批 和 龙 有关 的 词语，如 龙飞凤舞、龙腾虎跃、车水马龙、画龙点睛、叶公好龙……但是，与 我们 中国人 心目中 的“龙”相反，dragon在 欧美 文化 中 是 邪恶、犯罪 等 消极 意义 的 象征，这 种 比喻 源于 圣经 中 的《启示录》：“and the great dragon was cast out, that old serpent, called the devil, and satan, which deceived the whole world…”文中 the great dragon和that old serpent就 是 魔鬼 撒旦，后来 人们 就 用 dragon来 形容 凶悍、狠毒 的 女人。不仅 在 象征 意义 上，就 是 实际 形象，中国 的 龙 也 和 西方 的 dragon不 一样。《牛津 高阶 英汉 双解 词典》（2006）里 关于dragon是 这样 描述 的：“in stories a large fierce animal with wings and a long tail, that can breathe out fire”（ 故事 中 的 大型 凶猛 的 动物，长着 翅膀 和 长 尾巴，能 吐 火）；而 《现代 汉语 词典》（2006）关于 龙 的 解释 是：“我国 古代 传说 中 的 神异 动物，身体 长，有 鳞，有 脚，能 走 能 飞，能 游泳，能 兴云降雨。”《说文 解字》里 也 有 关于 龙 的 描述：“龙，鳞虫之长，春分 而 登天，秋分 而 潜渊。”由 上面 两 部 词典 可以 知道，中国 的 龙 和 西方 的 dragon 是 有 本质 区别：中国 的 龙 没有 翅膀 却 能 在 天上 腾飞，没有 长尾 不能 吐火，龙 掌管 雨水，能 吐水，能 给 大地 带来 甘霖，因此 中国 各地 都 有 为了 祈祷 风调雨顺 而 修建 的 龙王庙。由此 看来，中国 的“龙”和 西方 的“dragon”虽然 是 人们 虚构的，但 却 是 不同 的 两类 生物。如此 大 的 差距，“龙”确实 不该 翻译 成“dragon”。否则，西方 国家 的 人 就 很 难 理解 我们 常说 的“龙 的 传人”，甚至 在 很多 国际 场合 也 可能 产生 误会。正是 由于 以上 原因，近年 来 越来越多 的 人 呼吁，应该 重新 翻译 中国 的“龙”。建设 银行 可能 是 考虑 到，如果 翻译 成“dragon card”会 让 外国 友人 产生 负面 联想，不利于 “龙卡”的 发行。
目前 有“龙”的 三种 英语 翻译 方案 可以 供 我们 选择。
1. 用 汉语 拼音 拼写“龙”为 long。既然 不 能 把“龙”翻译 成 dragon，那 能不能 像 拼写 中国 人名 地名 等 专有 名词 一样，也 用 汉语 拼音 拼写“龙”的 实际 读音 为 long呢？
按 正常 情况 来说 这种 办法 应该 是 最 合理、最 合法 的。汉语 拼音 是 拼写 汉语 的 国际 标准，从前 许多 有 争议 的 专名 拼写 因为 有 了 汉语 拼音 这个 国际 标准 而 得到 统一。但是 不巧 的 是，汉语 拼音 的 long和 英语 里 表示“长”的 常用 单词 long是 同形 的，如果 真的 把“龙”直接 拼写 成 long，虽然 在 口语 中 可能 因为 二者 的 发音 不同 不致 引起 混淆，但是 在 书面语 中，就 极有 可能 因为 同形 混淆 产生 理解 误差，比如 本文 开头 的 long card，是 理解 成“长卡”呢， 还是“龙卡”呢？
2. 用 威妥玛 拼音 拼写“龙”为lung。在 1958年《汉语拼音方案》公布 前，中国 和 国际 上 流行 的 中文 拼音 方案 是“威妥玛 拼音”。这 是 威妥玛 在 中国 任 英国 驻华 公使 期间 据 北京 读书音 制订 的 拉丁 字母 拼音 方案。这 套 拼音 方案 在 1958年《汉语 拼音 方案》公布 之后 已经 停止 使用。但是 它 的 影响 依然 存在，尤其 在 人名 、地名 等 专有 名称 的 拼写 上。而“龙”的 另外 一种 拼法 lung 就是 使用 威妥玛 拼音，这是 在 台湾 地区 使用 的 一种 拼法。这个 方法 虽然 问题 没有 long 大，但是 英语 中 同样 也 有 一个 与 lung 同形 的 非常用 单词，即 表示“肺”的 lung。另外，如果 大陆 采用 long 而 台湾 地区 采用 lung，二者 取舍 问题 恐怕 还要 涉及 到 两岸 文化 交流 的 问题。所以，这种 方案 也 不大 合适。
3. 另造 一个 英语 单词 loong。台湾 学者 蒙 天祥 曾 在《为 “龙”正 视听 是 我们 的 责任》一文 中 建议，给 中国 的“龙”另造 一个 英语 单词 loong，这个 译法 有 以下 三个 优势：一是 英语 词汇 中 没有 和 它 同形 的 单词，因此 可以 避免 同形 引起 的 混乱；二是 loong 的 使用 已经 有 一定 的 社会 基础。早在 20世纪 40年代，中国 生产 的 一种“龙凤 香烟”的 英语 名称 是“loong voong cigarettes”；很 多 海外 华人 把 自己 姓名 中 的“龙”字 音译 为 loong (如 武术家 李 小龙：lee siu loong；新加坡 总理 李 显龙：lee hsien loong)；一些 外国 网站 也 把 中国 人 舞龙 用 的 龙灯 称为“loong”。三是 loong 的 词形 与 表示 “长”的 单词 long 相近，这 也 容易 产生 词义 联想。
以上 3 种 方案 虽然 具体 方法 不同，但 都是 主张 通过 新 的 翻译 方法 重新 建立 一个 与 中国“龙”有关 的 知识 系统，不能 把 dragon 这个 符号 所 代表 的 实际 内涵 强加 给 中国 的“龙”。综合 对比 上述 方案 的 利弊，笔者 认为 第三 种 方案 是 最优 选项，能够 完成 表达 中国“龙”文化 的 内涵 以及 保持 词形 在 借入 到 英语 词汇 系统 中 的 区别性 特征。事实 上，loong的 翻译 方法 是否 得到，还 需要 人民 的 语言 实践 来 进行 衡量。
参考 文献：
[1]蒙 天祥.为“龙”正视听 是 我们 的 责任.[j].广西 文献，2004，(1)
[2]黄 佶.龙 的 重新 翻译 与 跨文化 传播 研究[j].甘肃 行政 学院 学报，2008，(1)
[3]陈 静.龙 的 翻译：从dragon到loong[j].宁波 广播 电视 大学 学报，2008，(4)
[4]汪 榕培，常 骏跃.英语 词汇 中 汉语 借词 的 来源 [j].四川 外国语 学院 学报，2001，(4)
[5]黄 焰结.从 silk 到 taikonaut— 英语中 汉语 借词 的 社会 文化 研究[j].天津 外国语 学院 学报，2005，(4)
[6]范 勇.当代 美国 主流 媒体 上 的 汉语 借词 研究[j].北京 第二 外国语 学院 学报，2001，（10）
（戴 先玮 点评：在 翻译 一些 汉语 中 特有 概念 的 时候，我们 不仅 要 考虑 概念 本身 的 独特性 和 中外 文化 的 差异性，还要 考虑 是否 适应 翻译 目的语 的 语音 系统。）